半面不是拌面

拱手而别,以期来日。

清越无歌。【米中心/金钱】

出场人物有些多啊,亚瑟弗朗以及好冷哒王老板。

1784年,是年轻的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到王耀的时间。

他站在那艘被命名为“中国皇后号”商船的甲板上,看着海浪冲刷在木制的船身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感受到咸湿的海风一头扎进白色的船帆上,将那块雪白的帆布撑满了高高鼓起。阿尔弗雷德一个跨步踩在了船边的栏杆上,右手压着自己帽檐宽大的帽子,眯着眼睛远远地眺望。

淡绿色的海岸线已经若隐若现了。他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手,转而按在起伏的胸膛上,温热的手掌下是快速鼓动的心跳,血液从心脏处流向了四肢,让他整个人都止不住开始发热了起来。

身边有个水手递过来了望远镜,阿尔弗雷德从栏杆上下来并且顺势推开了,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从简陋的木床下面搬出一个箱子来。他鼓着脸吹了一大口气,灰尘瞬间弥漫开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跳着欢快的舞步,但是阿尔只是随意地挥了两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箱。他拨开了最上面的布,拿出了一套黑色的礼服,小心地捧了出来,生怕褶皱了一点边。

他又从最底下掏出了一面镜子,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右手扯开自己衬衫上的扣子,余光瞥到进来时没有关严实的门还透着一线的白光。于是阿尔一边解着扣子,一边上前一脚将门给踹上。

这是他最好看的一套衣服。阿尔弯着腰,十分别扭地对着那面不算大的镜子左右看了看,但是无论他如果转变自己的视角,都只能看到自己的脸。于是他手上加快了速度,将领带的结给拉上,放进了修身的黑色小马甲里,拍了两下,然后将床上的镜子给拿了起来,对着自己的领口,胸口,袖口,裤脚,挨个照了一遍。

希望那个古东方的国家,不会太难相处。阿尔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忽然想到了不久前欧洲的那群混蛋。他在 镜子中看着自己海蓝色眼眸瞬间熄却了点点的光芒,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亚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遥远的海岸线,明明房间里如此的寂静,他却仍然能够听到象征着自由与独立的21响礼炮声。
亚瑟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难以磨灭的烦闷,他扯开了自己的 领带又解开了领子的扣子,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他在余光了看见了镜子中紧紧皱着眉毛的自己。

意外地,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亚瑟看着镜子,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正对着它,然后将领口的扣子重新系上,将松垮的领带再一次地系紧。翠绿色的领带和他的眸色一样的深,他食指停留在了领结上,指腹感受着丝质的触感以及上面细小的纹路。

亚瑟看着自己。
他对自己说话。

亚瑟·柯克兰,你不该这样的。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电话铃。亚瑟的视线落在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色电话上。
他的嘴角在清脆的电话铃中缓缓地弯起。

弗朗西斯挂断电话,视线不自觉地移向了窗外。他想起了之前阿尔弗雷德兴冲冲地踢开门站到他的面前又一脸愤怒地踹开门离开。完全没有半点绅士风度,和某个傲到骨子里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在阿尔弗雷德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弗朗西斯曾经也看到过他。那个时候亚瑟难得撇下了一身的公务陪着小小的孩子在花园里玩耍。弗朗西斯已经记不清那对相处和谐看似兄弟的人在谈笑时背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还是灰蓝色的阴天。只记得或许那时候微风正是怡人,拨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草浪,将欢笑的孩子绊倒在地。

“喂喂,不要随便到别人家的花园里来玩好么。”弗朗西斯双手插着裤兜漫步过去,嘴里虽然说着抱怨的话语,神色却仍然是淡然的微笑着。

亚瑟正在蹲着和阿尔说话,听到来人的抱怨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啊,弗朗。”阿尔挣脱了亚瑟按在他脑袋上的手掌,跑到了弗朗西斯的身边,小小的孩子模仿着亚瑟家里的礼仪,深深地弯了一个腰说道:“初次见面弗朗西斯先生……恩……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

亚瑟于是也站了起来,接着弗朗先前的抱怨说道:“无意间看见了不错的风景就过来了。”

弗朗摸着下巴笑:“哦。你这是承认你家的花园不如我的了。”

亚瑟轻轻哼笑了一下,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倨傲:“你这是在向大英帝国的美丽挑衅么。”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他微微弯下了腰,拍了拍这个冒牌的小绅士:“你好,祝你玩得愉快。”

阿尔弗雷德收回了别扭的姿势,转头对亚瑟说:“我果然成不了绅士,这太别扭了。”
亚瑟微微皱起眉头:“这是礼仪,阿尔,你必须学会。”
阿尔弗雷德见状转回了头,耸了耸肩跑开了。

“看来你的教育还没有起成效。”弗朗西斯看着阿尔跑远的身影,“真是个有个性的孩子。”
而亚瑟则因为阿尔一言不发的跑掉显得心情十分的不好,眉眼之间略显阴沉,祖母绿色的双眼幽深似水:“会有成效的。”

弗朗西斯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里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梁,然后他仿佛是泄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瘫软了下来。他紧紧闭着眼睛,回想起了之后的事情。时间似乎过得很快,阿尔弗雷德长大了,也强大了。他不满亚瑟的控制以及亚瑟家里永无止休的剥削,阿尔弗雷德开始反抗了。

他赢了。也成功激怒了亚瑟。

弗朗西斯不得不承认阿尔弗雷德就像是个精力旺盛的青年那样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勇气与毅力,他还有着自己的信仰与目标,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他也逐渐拥有了自己的野心。他不甘于永远跟在亚瑟的身后,等着亚瑟的恩惠忍受一条条不公平的政策。阿尔弗雷德很勇敢,就像是个勇士一样,不惧怕反抗,热爱自由。

没有人能够控制他。

但是亚瑟的骄傲同样叫人头痛,站立于世界顶峰几百年的男人已经习惯于用轻蔑的眼神让敌人生不如死,也习惯于用命令式的陈述语句来与人交谈,他已经习惯了帝国的待遇,他的骄傲不容任何人忽视。更枉论阿尔弗雷德如此赤裸裸地反抗。

弗朗西斯睁开了眼睛。他又再次想起了失望而归的阿尔弗雷德的身影。

好吧,勇敢的小勇者,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中国皇后号鸣着礼炮进了港,阿尔弗雷德甚至等不及船在岸边停稳,就踩着栏杆跳到了礁石上,三步两步跳到了岸边。直到他在岸上站稳了之后,他才恍如初觉般想起自己正穿着代表着端庄与严肃的礼服。于是他赶紧低头查看起自己的着装来。

“您是……?”

听到询问后阿尔弗雷德立刻抬起头,他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带着无框的眼镜,温文尔雅地微笑着。

“哦哦您好,我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来自遥远的美洲大陆。”阿尔弗雷德立刻将右手放在腰腹前,深深地弯了腰,做完这个令他感到别扭得礼仪动作后,他抬头想看看这个东方男人是否因为他的礼仪而面露好感以至于可以使他的目的逐一达成,然后他抬头之后,却只看见了与先前并无差别的笑容。

最后一声礼炮在空中炸响,整整十三声礼炮声代表着阿尔弗雷德的十三个州,等待轰耳的余音款款散去,阿尔如同天空般澄澈的眼睛立刻闪起了光芒:“我想见见中国。”

他张开双臂以一种十分热情期待的姿态说道:“我想见见中国,我们一定会有很多话可以说。”

王澳见状微微一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不温不热地说道:“在那之前,先来拿通行证吧。来自美洲大陆的先生。”王澳自顾自地转身带路,“大哥也不一定愿意见你。”

阿尔被那一句不一定愿意浇了一头冷水,但是他也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想起之前亚瑟几次谈起和这个东方古国之间的贸易时候总是会阴沉下一整张脸,也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关于这个国家目中无人孤傲清高的传言。

这样的国家,难道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么。

就连曾经是盟友的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都不顾半分情面,仅仅是因为亚瑟那家伙的施压就对自己见死不救。

“这里。”阿尔弗雷德猛地一惊,看见王澳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自己,他立刻小跑了过去。

不论如何……我不是已经没有退路了么。阿尔弗雷德这么想道,双手不自知地紧握成拳,掌心微微刺痛。


拿着通行证的阿尔弗雷德打算和自己的船员们汇合,原本想和眼镜男打个招呼的,但是在这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男人在眼镜男耳边说了什么,他一脸讶异而无奈地离去了。

阿尔将手里的通行证当做扇子扇了扇风,撇着嘴自顾自地走掉了。因为来的时候是有人带路的,而且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在想该怎样才能让中/国答应自己的请求。阿尔下意识地想要双手插兜,等指尖触碰到了硬挺的布料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穿得是正装。

啧。真是麻烦。阿尔一瞬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渐渐放慢了脚步,抬起头观察四周的环境。他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一人通过的鹅卵石小径上,黑色的皮鞋踩在这些鹅黄色的鹅卵石上,脚底能够感觉到凹凸不平的欺负,两边种着高大的树木,连成一排遮挡住了高大的建筑物,枝叶交错间传来清脆的铃音混杂在微风里,是屋檐翘起的四角下垂挂着的檐铃的声音。

阿尔向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前方十米一个小小的转完之后,鹅卵石路就连着一座小小的石桥,桥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石桥的下方是一汪碧绿的湖泊。然而在石桥的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湖泊里一个转身激起水花的金色锦鲤。

阿尔慢慢地靠近了年轻男人,探头去看他眼眸中的风光。

“啊抱歉。”男人的视线转移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十分清冷,阿尔耸了耸肩表示了歉意,然后接着说:“嘿兄弟,怎么离开……”

“大哥。”阿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从桥的另一边王澳走了过来,站在了男人的另一边,王澳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阿尔,又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您怎么来了?”

男人的脸上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笑容:“没事就来随便转转。”男人的眼风若有若无地扫了身边得金发男人,“你这儿的外人倒是越来越多了,是因为那个葡/萄/牙小子么。”

王澳并起折扇抵着脑门无奈地说道:“转得太远了啦……这是新的国家,美洲大陆的那个。”

阿尔立刻走到王澳的身边对着王耀灿烂地笑:“你就是中/国?你好,我是美/国,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
王耀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后,说道:“哦。”

然而王耀对着王澳温声说:“你继续忙吧,我自己随便看看,晚上一起吃饭吧。”随意转身对着阿尔弗雷德冷声:“不是要出去么,跟上来。”

阿尔弗雷德跟在王耀的身后心里一直打鼓,从刚才那不温不火的几句话里他大概就能知道为了亚瑟那个一直自诩为绅士的男人总是在提及王耀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跳脚。阿尔弗雷德想象了一下他们两人见面时的场景,倨傲的亚瑟和完全不理会人的王耀,心底闷闷地笑,亚瑟那个自大鬼忍受得了才怪呢。

啊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男人的态度看起来比安东尼奥他们还要不可捉摸,答应自己请求的几率几乎为0 啊。但是,我也带来了很多好东西啊,只是通商而已啊……虽然亚瑟那家伙一定会背地里做手脚就是了。

但是他是东方古国啊,应该不会惧怕亚瑟的威胁才对吧?说到底都怪亚瑟,明明我都已经独立了还处处给我使绊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生存下去。阿尔弗雷德天蓝色的眼眸中不自觉划过一丝狠戾的神色。

“果然是新生的国家。”

阿尔被这一句话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只看见男人黑色的长发以及稳定的步伐,似乎刚才那一句话不曾从他口中说过一样。但是阿尔并不认为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心里有些憋气,忍不住想要回击。

这是王耀微微撇过头来,语气淡淡:“你太外露了。没有人教过你身为国家不应该把心里想的表现出来么。”

阿尔噎住,狠狠地咬了咬牙,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眼眸中的流光。

“太晚了。”王耀微微叹气,“这样子你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阿尔弗雷德一愣,停了下来,他看着王耀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男人了。黑色的长袍,衣袂出绣着金色的纹章,黑色的长发用玉制的发冠高高竖起,背脊挺得很直,步伐很稳。阿尔弗雷德眯着眼睛嗅了嗅,眼眸中满是警惕。就像是野兽行走在森林里时对强大的天敌的提防那样,阿尔嗅到了这个个子不高看起来一拳就能大飞的东方男人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危险气味。

“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阿尔弗雷德问道,“让我无知无觉下去不是更好么。”

王耀也停下了步伐,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微微侧转过身子,视线落在路边的一株白色的野花上,语气冷淡:“习惯吧,谁知道呢。”

真是个古怪的国家,阿尔弗雷德这么想着,心底却涌起了不可压抑的兴奋感。

两人就这么一直并行着,阿尔弗雷德不知道王耀的目的地是哪里,于是就自顾自地往码头找去,原本走在前面带路的王耀也不知不觉地与阿尔弗雷德并行。阿尔余光里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再次感叹一下没想到代表这个国家的男人是这么个小个子。正腹诽着,王耀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瞥了一眼,冷冷的。阿尔弗雷德在心里耸了耸肩,无所谓地专注眼前的路。

等到了码头之后,阿尔跑到了船员中告诉他们通行证的消息,而王耀则独自走到了那艘大船的边上。他随意询问了一个船员,“她叫什么名字?”船员立刻骄傲地回答:“中国皇后号。”
王耀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将货物一样一样地搬运下来,他站立在一边,就好像是一座雕像一样。

“嘿!”阿尔弗雷德说明了情况后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干什么呢伙计。”

王耀的眼眸随着货物而动,他嘴里喃喃:“人参、皮革、毛衣、胡椒、棉花以及铅……你是来做生意的么,这些商品可能不会盈利。”

阿尔弗雷德瘪了瘪嘴,想了一下回答道:“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忙的。”

王耀一口回绝:“不会给你钱的。”

“不不不。”阿尔连忙摆手,“我只是希望你能一直与我通商……只要这样就好了。”

王耀看了他一眼:“这就是帮忙?”

阿尔挠了挠头,也为这个男人对于国际间事物的后知后觉感到惊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恩……亚瑟,亚瑟你知道吧?”

王耀点了点头。

“他封锁了我的经济,而在这之前我的经济一直依赖他……他很强大,因为他欧洲的那些混蛋都拒绝让我的船只通行了。”阿尔愤愤地握拳。王耀一直在观察他,自然不会错过他眼角流逝的一抹狠戾。

是个野兽。王耀心想。

几秒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不能直接给你钱,但是如果你资金不足的话可以赊账。”

阿尔眼睛一亮跳到王耀的面前,兴奋地追问道:“真的真的?!”

王耀微微皱起眉头拨开了他,继续看着搬运货物的船员,“他们总还是要吃饭的。”他指的是那些人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他指的是自己的人民。

“我走了。”王耀绕过了阿尔往来路走去,他还要和小澳一起吃个饭呢。阿尔弗雷德就这么被留在了原地,突如其来的兴奋冷却之后他有些怔愣。他看着王耀的背影,越来越远,微微眯起了双眼。

“果然是……名副其实呢。”阿尔弗雷德挑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过身跑到了中国皇后号的甲板上俯视着码头以及不远处的商市,他对着天空张开了双臂,灿烂的笑容怎样都压不下去。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他一样强大的国家。

















阿尔在中国的国土上留了四个月。在这期间很多次有意无意地遇见闲逛的王耀,他们之间也发生过了很多次的交谈。

“你真的不怕亚瑟?”阿尔单手撑着下巴,右手指尖点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你都不知道弗朗西斯那家伙多可恨,就因为亚瑟的一个电话就拒绝我,那个变态大叔。还有安东尼奥,还是同盟呢结果还不是限制我,要不是实在无路可走我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来。”

王耀神色自若地斟了一杯茶。

“诶亚瑟那家伙可是好几次来找你了吧,你都拒绝他了……虽然那家伙很讨厌啦但是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

王耀端起茶盏放在唇边,细细嗅了苦茶的涩香味。

“你和亚瑟还蛮像的么都那么孤傲,不理我诶。”

王耀待唇齿间的茶香皆散去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他确实很骄傲。但是我并不需要他的骄傲。”

阿尔依旧单手撑着下巴,心里轻轻地啧了一下。

“嘛不管怎样这次多亏了你帮我拉……虽然你并没有那样觉得。”阿尔的眼眸微微阖起,看不清其中神色,“这是强国才有的底气吧。”

王耀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继续品自己的茶。

“但是啊!”阿尔弗雷德瞬间跳了起来,指着王耀大声喊:“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世界的HERO的!”

王耀翻起眼皮子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坐下,吵。”

哦。阿尔重新落座继续撑着下巴。

王耀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看见他垂下眼敛的时候心里轻笑,还是很会学的么,只是还是太年轻。

王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放的很远,心里默默想着:也许是个很有前途的国家也说不定呢。

而此时阿尔弗雷德也在用余光观察王耀,他看见王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才微微放胆正视这个男人。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阿尔弗雷德学到了很多,他后来回去的时候想起了去找弗朗西斯的场景。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一脚踹开了弗朗西斯的门,在听到他华丽的声线所说的拒绝与虚伪的祝福后又气急地踹门离开。

阿尔弗雷德承认自己还很年轻。或许在亚瑟的眼里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亚瑟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以通知与命令的口吻来告知自己他的决定。可是阿尔弗雷德早就已经在成长了,他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国家。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吸取欧洲那些老家伙的精华,将那些孤独的只能够在纸上跳跃的理论整合起来付诸实践。

他成功了。所以他摆脱了亚瑟。阿尔弗雷德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他真的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看起来无知无畏,实则所有的狠戾都藏在锋利的爪子与牙齿间,谁束缚住他的自由,他就会向谁咆哮攻击。

但是他也发现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自由还是不够的,就像是野兽离开森林逃离了其它的野兽,却发现没有食物可以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

因为太弱小了。弱小的国家是没有自由的。

阿尔弗雷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再一次将视线定格在王耀的侧脸上,任由心底的兴奋感充斥着整个胸腔。

“哟王耀。”阿尔弗雷德的声线因为兴奋而显得沙哑低沉,“我该走了。”

王耀仍然看着外面那些行走的人,不咸不淡地回答:“恩,我听到你们的船长的鸣笛声了。”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走吧,最后送送你。”

两人无声地走完了最后一段路程。

王耀目送着阿尔三步两步踏上了甲板,扶着栏杆看向自己。王耀并没有等船开,在船员们拉起船锚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了。

希望下一次见到你能够成熟一点吧。王耀无所谓地想。

而放目远眺的阿尔弗雷德看见了王耀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后,意义不明地笑了,阳光从他的身后洒下来,逆光而立的他一脚踏在栏杆上,一手抵在眉上极力远望。

其实,阿尔弗雷德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他笑着,感觉到有些干渴,舌尖不自觉地舔舐过下嘴唇。

王耀,下次见面,我会比你更加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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