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存【耀龙】
题目是（希望）与你共同存在的意思。
不仅仅是老王与龙之间，也是龙与人类之间。因为在最后，龙终于有点相信，它可以生而护佑人间，不是因为老王的教导，而是出于它自身的意志。
【与君存】
古书有云，龙游于天，无拘无束，乃天地法则之外物也。
龙说：“呸。你把那老妖精给本龙弄走先。”
这是龙与王耀一同生活的第五个年头，是王耀教导龙如何行走人间的第五年，同时也是龙理论上要彻底出师的一年。至于为何说是理论上，那是因为在龙再一次偷玩儿闯祸被王耀捉回来的时候，这个一向笑眯眯的温文先生终于笑不出来了，他眉头紧蹙，双目中满是忧愁，长吁短叹道：“你是我教过的最笨的一个学生了。”
龙很是不服气，它啪啪啪地甩尾，气呼呼问：“我不信，那你说你之前教过的最笨的那个学了几年？”
王耀眉头蹙得更紧了，瞟了龙一眼，又满是不忍心地挪开了目光，许久后又看它一眼，才在龙金灿灿的眼珠子逼视下如实回答：“约莫五年。”
于是龙抬了抬下巴，短短的小爪子捋了捋胡须，哼道：“本龙肯定不会超过这个年限的……说起来我现在几年啦？”它回过头去问王耀，看见他早已愁容不在，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飘飘地说：“也不长，离约满还差三个月。”
龙虽然身体是变小了不少，但不代表人家因为脑子同样变小就成了笨蛋了呀，它立马就反应过来，浑身的鳞片都快要炸起来，“好哇你这胆大的老妖精！你诈我！”王耀便也学它之前的模样，单手捋了捋完全不存在的胡子，哼道：“还有三个月，你若是再因为偷跑去集市玩儿，我就拗断你的胡须。”
龙惊得在床上打了一滚，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露出那双金灿灿的眼珠子，愤愤：“老妖精！你这不公平！我已经知道要带银子去集市了，我上次还给一个小娃娃找到了家！我、我上上次还收拾了一群地痞流氓，这可是你允许的我才动手的！”
王耀咬住牙根，太阳穴都要气得鼓起来，他一只手就按住龙的脑袋，把它按得哇哇乱叫。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贪玩儿拿糖葫芦引诱，人家娃娃会跟你跑以致迷路吗？要不是你人形没控制好露出了龙角，会被那些人盯上要割你的角入药吗？你以为自己可厉害了是不是？哎哟瞧把你能的你就和人一群大汉单挑，忘了之前被围攻时被揍成黄鳝了？”
龙欸哟欸哟的叫唤了一通，一个用力就扭着身体挣脱开了，他鼻中喷气，尾巴拍打被面，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你反了你！居然敢这么对待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本龙！”王耀瞧它一脸死不悔改，顿时绝望地闭住了眼睛，然后猛地抓住它的两根龙角，一手一个开始用力，嘴里喃喃：“与其让你被人揍死还是让我亲自拔掉卖了吧……”
一人一龙就混战起来了。
月亮高高挂起的时候，王耀一巴掌裹住了龙的脑袋，对着它从指缝里露出来眨巴眨巴的两只眼睛说：“到了睡觉时候了。”
“我现在很生气睡不着。”
“明天带你下山。”
“好的老妖精晚安。”
战况也就这么被控制住了。嘴上说着完全睡不着的龙，在王耀把他捞起来放在枕头上，又盖好了棉被的那一刻，就已经哼哼唧唧地意识不太清晰了。王耀的手放在被子上，轻轻地拍打着，姿势熟练力道适中，很快龙也完全没了哼唧。王耀歪着脑袋瞧了瞧它酣睡的模样，看那小胡子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无声地叹了一息。接着，他走到了隔壁的房间，熄了灯钻进了被窝，瞧着月亮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一人一龙收拾完毕就准备下山了。幻化成人形的龙别别扭扭地走了两步后，靠在王耀身边追问他：“我们下山是要去哪儿，能去镇子里绕一圈儿吗，你不觉得我需要买新衣服了吗？”
王耀斜眼睨他，冷声道：“不告诉你，不能，不觉得。”龙大受打击，它明明听说但凡祭出买衣服这个缘由，几乎就没有不答应的，没想到这老妖精竟然是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一点儿都不活泼可爱。
出山的路其实并不长，也完全不复杂，只不过有一位完全闲不住的龙在一边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逗小鸟的，这才走得十分缓慢。尤其是当王耀一回头发现龙跟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癞蛤蟆跑了的时候，他急匆匆追出去好远，等王耀严肃批评完它这种破罐破摔调皮捣蛋的找麻烦行为后，才发现他们似乎迷了路。
正在一筹莫展间，树林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走动声儿，一个身背竹筐手拄拐杖的白眉老农夫钻了出来，他瞧见王耀他们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在王耀面无表情地拿走草叶子的动作中探问道：“二位莫非是迷了路？”龙一看见有生人就立刻抬起下巴表示自身气势不凡，王耀看也不看就把它下巴按回去，然后对农夫行了礼道：“正是如此。不知该如何出山去？”
农夫瞧了瞧天色，十分热情地邀请说：“二位要是不赶路，不如来村里用了午饭？到时候从村口出去下山，也更方便些。”
村？王耀垂下眼眸，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态度越发客气道：“自然、自然。”
于是农夫就带路而去，王耀落了大约三步远，对龙再三嘱咐了一番，看他似乎依旧无知无觉的模样，心下又是一叹：没办法了，这能叫它亲眼瞧瞧长长记性了。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候，三人便进入了村子，这村庄倒也并不十分大，一共二十来户人家，这时候正是准备午饭的时候，所以路上也没什么人。倒是有几位赶回去吃饭的与他们迎面撞上，先是看见了农夫喊了声村长，紧接着目光落在了王耀与龙身上，几人先是一愣，继而突然惊惶了起来，正要冲农夫说话，就被农夫制止了。王耀与龙都在那农夫后面，只知道那二人突然沉默了几秒，也不知是不是农夫做了什么口型，那人便沉默地离开了，视线再也没有往王耀那儿偏过一分。
被称作村长的农夫将他们带到了自己家，给他们倒了热水后说道：“贵客们先歇息歇息，我去炒几个菜，很快就好。”
这时候，龙突然摸着下巴开口：“嗯？这儿原来有村子吗？”
村长愣了一愣，没说话，王耀连连表示无碍，他才进了灶房忙活起来。见那村长不见了身影后，王耀转头问：“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龙的脸上不免浮上了一丝得意，仿佛能让王耀开口询问它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一般，不过他也没太摆谱儿，回答道：“是因为……啊。”龙的脑袋被王耀拍了一下，刚委屈地想发火，就看见王耀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被那村长听见了。龙瘪了瘪嘴，低下声继续道：“因为我每次溜出去玩儿的时候，都会把这山都飞过，这方位我也记得，可那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儿还有村子。”他顿了顿，然后嘟囔起来，“不然我就不跑那么远的地方吃鸡了。”说完又怕被王耀教育，立刻哇哇地补充：“我没偷！我留了银子的！好大一个呢！”他比了个指头。
王耀气死了：嘿哟这败家子儿。
村长在灶房里头忙活了挺久，突然没了声儿，却也没见人出来，王耀正打算去问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村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出来了，“可等久了吧？”放下了饭菜后，他又掏出一罐罐子来，解释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拌饭吃也行，空口吃也可以，鲜美极了。”他说着话，龙的眼睛就亮了，一直盯着那土罐儿瞧。村长手上一顿，终于将那罐子放到龙的面前，嘴上嘿嘿笑着，却迟迟没有开盖。
龙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伸手就把那盖子拧开，村长这才不笑了，坐了下来，招待王耀他们吃饭吃菜。龙早就被那鲜香的味道迷住了脑袋，用筷子挑了一口吃了，喜得眉飞色舞，余光瞥见王耀皱眉看它，以为他又要说教，立刻又挑了一筷子塞进王耀嘴里。见他砸吧了嘴巴后，美滋滋地问：“怎么样？味道是真的不错吧？”然后转头和村长聊起了里面的配料了。
王耀深呼吸一口气，拳头捏得死紧，还得强迫自己微笑，没笑一会儿，坐在边上的龙就一脑袋扎进饭碗里，王耀在一阵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中，心中恨恨：蠢龙！本来还能有我一个清醒的！让你偷袭我！
在一片模糊中，王耀陷入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村长满脸上连褶子都藏不住的愧疚与悲伤。
他用最后一丝清明想：看来果然是这个村子了。这倒也算是阴差阳错。
龙是被打醒的。脸上突然一痛后他正打算暴起，就摔了一跤跌进泥里，眼睛彻底睁开，就瞧见王耀一脸嘲讽地看着它。龙的目光扫了他一圈，突然叫道：“哎呀你怎么被绑成螃蟹了？”然后在他仍旧嘲讽的目光中惊觉，“本龙怎么也被绑成螃蟹了？”
龙倒不是很惊惶，毕竟这种麻绳对它而言简直就如头发丝儿一样脆弱，大不了它还能变成一条小龙来逃脱不是？但是在他有所动作前，王耀拦住了它，“别动。”
龙瞪他，“为啥？”
“你现在挣不断的。”
龙一脸惊恐，只不过它惊恐的是——“王耀你没事儿吧该不会是傻了吧？”
王耀又是哼哼一声冷笑，“要是不信你自己试试。”
龙双臂用力往外挣，试了几次，居然真的没有成功，那麻绳已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但龙还是突然就没了劲。于是它再次惊恐，“这是怎么了？我的神力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缚龙绳？”
王耀一脸严肃地点头，目光里透出几丝水光，“他给我们下的药，只专门对付向我们这样的非人类的。”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又失落的语气，“其实我这次下山，原本就是为了找这个村子的。因为我听附近的官府说这儿有古怪，于是就想先来探路看看，反正你是一条龙，我又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哎，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龙终于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了，“那、那怎么办？”
王耀一脸悲痛地摇头，“我之前就看出那罐子里有古怪，只是没机会告诉你，但想着好歹有一个人清醒也是好的，谁知你……哎。”那一声重叹瞬间击中了龙的心。它真的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它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王耀也是无所不能的，哪怕当它那天被地痞流氓围起来的时候，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在它眼里，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虽然它甘愿自我束缚不在人前化为原型，但即便如此，单单凭借双手双腿它也能将敌人全部打退。
所以它从来都不理解为什么王耀总是大惊小怪，每次听他说教的时候，心里总是想着：我不去害人就不错了，哪里会被人类得手？
可是这一回，它不仅被得手了，还连累了王耀，它又是愧疚又是无措，“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罐子里是被下了药的……我不该那么莽撞的……”
王耀定定地瞧它，良久没有说话。
突然黑暗的地洞里透出一丝光，一张人脸从那口子里探了出来，那张脸很熟悉，是路上遇到的那一位壮年。龙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壮年当时的目光是何等的不寻常，它似是被激怒了一般嗷嗷叫了起来：“是你！是你们干的！”
那壮年脸上仍然有一丝犹豫，只是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骚动，这让他突然下定了决心，挥手招来几个大汉，将王耀和龙都押了出来。那壮汉看着王耀二人沾满泥沙的脸，咬牙吞下涌出喉头的不忍与酸涩，对押送他们的壮汉说：“带过去吧。”
那几个大汉面面相觑，甚至有些惊讶，其中一人问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带过去？”
壮汉只说是村长的命令，大汉们就不再质疑了，毕竟村长在这个村子里一向是德高望重威信颇深的。
王耀与龙随他们走了，在村子中心处挤了很多人，家中老小，甚至是嗷嗷待哺的婴孩都没有落下。随着王耀他们的走近，村民们虽然不解但还是让开了一条道儿供他们通过。王耀看见前面有一处高台，在这个朴素的村子里显得十分突兀，那村长也在高台上，对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脸带面具的男人跪拜。
他们的对话随着风吹入了人群。
“神、神仙大人，您要的祭品已经带来了。”
被人群围住的王耀和龙显然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祭品了，龙只感到奇耻大辱，还没来得及喊话，倒是周围的人群咋呼开了。
“什么？这次的祭品居然是人？！”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自从那大人来了以后，我们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简直欺人太甚，难不成日后他就不要粮食家畜，就要吃人了吗！”
男人女人的怒吼和小孩老人的哭号夹杂在一起，场面瞬间就乱了。跪着的村长十分惊慌地连连高呼：“快安静下来！快安静下来！”只是那被称作大人的男人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他挥了挥衣袖，一阵大风就把人吹得东倒西歪。见识到这诡异力量的村民瞬间就不敢开口了，母亲也捂住孩子的嘴，生怕那哭声惹恼了大人。
看见村民被那么一点计量吓到，龙心里不忿极了：不过是招风而已，这算什么本事？这都能被吓到，人类怎么那么蠢？那么蠢是怎么活到死的？
村长见村民都安然无恙，立刻又俯下了身子，原本就不太挺拔的身躯更加佝偻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风中残烛的老人。那老人颤抖着声音，明明害怕极了，却还在小心翼翼地与那男人讨价还价：“村、村里真的没有献祭的了，若是粮食家禽，我们就是饿死也会给您凑出来，可是……可是这人……”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真的只此一回了，真的只此一回了……”
那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一脚踹开了老人，嚣张极了地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一圈人，“谁说没有？这不都是吗！哈哈哈哈哈！”
村长挣扎着爬起来，抱住了那人的一条腿，涕泪横流：“放过他们吧！他们都还要生存的呀！你要吃就吃老头子我吧！我害死了无辜的路人，我活该被吃啊！”
见到这一幕，龙转头对王耀说：“嘿，这老头还不算顶坏。”
王耀沉着脸，“无论什么缘由，他意图害人是真，若非你我二人特殊，若是别人一定遭殃。”
龙一听，觉得对，又觉得哪里不对。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王耀一脚踹在了小腿上。
“还等什么呢？还不快把绳子弄断？”
龙一愣，“啊？”
王耀催促它，龙试了试，不费力气就弄断了，它正讶异不已，好在还记得什么情况，一个跃身跳到了高台上，冲着那黑袍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捂着鼻子对王耀说：“哎呀他好臭。”
那男人大怒，衣袖一挥又是一阵大风，龙不屑的哼了哼，本来想往鼻子上吹气儿，突然想起来现在它是没胡须的，于是直接呸了一声，那风转了个向就把黑袍男裹在其中。那家伙看起来厉害极了，结果这风招得来却赶不走，力道也更大，风刃刀刀割在他身上。龙又一跺脚，那法术筑建起来的高台瞬间轰塌，王耀早就悄悄把村长接了下来，于是在一阵儿烟灰消散后，
就见龙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背上，渐渐地，黑袍子里的身躯缩了下去，从里面钻出来一只奄奄一息的黄鼠狼。
龙又是大怒：“你这臭黄鼠狼也想吃本龙！”
直接打散了它的道行，扔给村民去处理了。
村长呆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反应过来，对着他们二人跪下连连磕头，连带着后面的村民也跪倒一片，高声呼谢。原本还想气鼓鼓秋后算账的龙瞬间就像是被戳了气一样瘪了下去，看着向他不停道谢的人，别别扭扭地来回转了两步，就躲到王耀身后，戳了戳王耀让他解决。
王耀笑眯眯地站了出去，说道：“这妖精之前布下幻术粉饰太平，现已经不会再作恶了，你们今后可以好好过日子。”
那村长哭得一脸泪，额头磕破了皮，他定了定心，说道：“这番是我对不起二位恩人，我愿意以死谢罪。”王耀拦住了他，顺势将人扶了起来，龙瞧见了，难得心意相通了一回，它挥手让那些朝着它跪谢的村民也站起来。
“你虽然曾经意图害人，但念在事出有因，且爱护村民心切，可以免去死罪。”王耀又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你仍然还是做错了，若非我二人神通，你必定会铸下大错。所以嘛，这惩罚，还是要有的。”村长连连道是。
王耀转了转眼珠子，将龙从背后拎出来，指着它说道，“惩罚什么，就由它来决定吧。”
龙瞪大了眼睛，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村长期待的眼神噎了回去：乖乖，本龙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么想要被惩罚的。
它左想右想，抓耳挠腮，急得满头大汗，终于磕磕绊绊地说：“那、那就惩罚你每月都给我上供吧。”村长大吃一惊，龙立刻补充：“我是说那罐子虾酱，其实挺好吃的……但是不许再下药了。”
村长眼眶通红，眼含热泪，就没有说不是不好的。
待王耀二人留下地址离去时，一百来号人还依依不舍地相送好久，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转身回了家。
在回去的路上，龙看起来心情颇好，虽然没有再去扑蝶耍鸟，但脚步轻快极了。王耀看着，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突然，龙猛地回头问：“等等，那药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又有了神力？”
王耀哦了一声，轻飘飘地，“很正常啊，你是没到药效挥发就疼醒的，刚醒来肯定没力气。”
龙一听，觉得不对，“等等，所以之前是你打了我的脸？”
王耀很无辜，“我手绑着呢，你忘了？像个螃蟹。”
龙想了想，又突然叫起来：“不对不对！刚才我没给你解开绳子，那些村民离你又远，你怎么解开的！？……啊！你本来就会自己解绳子对不对？你居然骗我！”
王耀推开它逼近的脑袋，说道：“是你自己蠢，以为自己神通广大，这次还不是吃了亏。若非是运气好，只是一般麻药，若是真的什么灵药呢？就凭你这脑子，还不够人家玩一局呢。”
龙也终于知道自己理亏，虽然仍旧是不满地哼哼，但终究是没说话了。王耀看它有些低落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戳了戳它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最后不还是赚了么，那虾酱可是人家的独门秘方。”
龙一想也是，“那你给人家留的地址清不清楚啊。”
“这山里有个宗庙，是他们村年年都去祭拜的，我让他们放那儿了，我们自己去取。”
“那么远，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是很能溜吗？”
“吃是你管的，我不去。”
王耀看它突然跑开的背影，无奈笑了，傻龙，算你出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