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不是拌面

拱手而别,以期来日。

【鬼灭重案纪实】正午之下02(蛇恋篇)


【ATTENTION】现代重案组pa,伪全员向,目前翻阅记录:正午之下01

 

第一篇章—正午之下 

 
02/


“我把这辆车从铲车底下救出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炼狱杏寿郎有些遗憾地将照片钉在了白板上,“车牌号不见了,无法确认车主,但是从外形上看就是高登那天驾驶的车辆,并且——”

 

“我们在后备箱里检测出了血液反应。主要血迹形态是侵染状血迹,可是以出血量来看并不到致死量,排除第一现场可能性。”身形小巧的女人缓缓地接上了后半句话,她走上前去,换下了炼狱,继续说道:“再看一下受害者的伤口,在紧贴创面的边上有一个不到半厘米印刻纹路,甘露寺已经替我放大处理过了,这应该一个月牙形,或者说是半圆形的金属摩擦伤口——大天使米迦勒的三分之一张脸?”

胡蝶忍歪了下脑袋,“我想不到能有什么样的匕首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刀锷?”

“如果你见过不到一个硬币大的刀锷的话。”

 

那就不是了。

不死川实弥决定先转变一下方向,他对炼狱说,“能想办法将车牌找到吗?”

 

炼狱杏寿郎拇指和食指圈了起来比了个OK的手势,“我已经调配警力将废车场封锁了,现在正在逐一排查,如果我们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将犯人捉拿归案。”

 

宇髄天元摸了摸下巴,“运气啊……本大爷不太相信这种东西呢。富冈,不死川,你们在现场有什么发现么?”

 

富冈义勇整理了一下文件,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不死川就抢先站在了白板前,胡蝶忍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下来,缓缓落座。

不死川实弥笃定道:“办公室不是第一现场。地毯的深色颜色和办公室整体的风格不搭,显然是更换过,落地窗的下半部分干净得一尘不染,而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却还有灰尘,我后来去问过清扫办公室的清洁工,她说高登并不经常让人进去打扫房间,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而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清洗过落地窗了。他确实把尸体带到这里来过,但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可是,离第一现场很近。”

 

“他桌上摆的摆件整齐,边缘与桌沿相距离1.5厘米,他有一点强迫症,可是博物柜上却摆着一件突兀的藏品;水杯在右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里面装着热水,他时常口干,这应该是服用抗抑郁药物TCA的副作用之一;在谈话过程中,他将眼镜摘下又戴上,反复三次,捏了眉心两次,他的视力应该也因为长期服用药物而产生了视线模糊的后遗症,我向他的助理打听了,他平常不吃乳酪、啤酒肝脏这类会和药物产生反应的食物。”

 

“他在面对我们时,自信,演技精湛,丝毫不害怕我们发现什么,但是当我和伊黑靠近博物柜的时候却突然变了坐姿双手交握又松开,他在压抑他的情绪——是紧张?还是兴奋?无论如何,那个画风诡异的青花瓷以及瓶口的那柄枪把一定有问题。”

 

不死川拍了拍白板,嘴角挑起了不屑的笑容,“这人的把柄已经藏不住了。”

 

炼狱杏寿郎点头,然后看向了富冈,“还有要补充的吗?”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整理的报告,又默默地坐了下去,“被说完了。”

不死川实弥嘿嘿的发出嘲笑的声音。

 

胡蝶忍鼓掌道:“精彩。看来我们还需要再到他的办公室去一次——如果能做一次鲁米诺反应就好了。”

 

“大家!”一直埋头在电脑前的甘露寺蜜璃探出脑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要不要来看看我又发现了什么?”

胡蝶忍转身靠在椅背上,笑着对她说:“你永远都会给我们带来惊喜,蜜璃。”

 

伊黑小芭内瞥了胡蝶忍一眼,放在上臂上的手指动了动,他别过头去没有说话,只是喉结微动,似乎是咽下了什么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

 

兴许是被人抢先了的夸奖。

 

 

甘露寺蜜璃捧着脸颊晃了下脑袋,收下了好友的夸赞,然后敲了几个按键之后,一个三维地图投影到了墙面上,她点了下鼠标,会议室的灯瞬间暗掉。

 

“喂,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连这里的系统都入侵了啊。”宇髄天元兴奋起来,“华丽得不行啊。”

 

甘露寺蜜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言归正传道:“这个不能算我的功劳……总而言之你们看这个三维模型,再看看这座大厦的平面图,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在昏暗房间的白色墙壁闭上,大厦的三维模型正在缓慢地转动,而在模型的边上幽幽地展开了一张最高层的平面图。随着三维模型的转动,南面的一角慢慢地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伊黑小芭内眯了眯眼睛,“这个地方……是不是多了一块区域。”

甘露寺蜜璃放大了顶楼的区域,笃定道:“高登的办公室里,有一块未知领域哦!”

 

“他有一间密室。”从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是重案组三队的队长,悲鸣屿行冥。

“你们做的不错,孩子们。”他无神的视线落在了白板上那张看起来纯良的男人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念了一句佛号,声音中带着悲悯与仁慈。

 

 

……

“高登今天上午有一个电话会议,他会在26层的多媒体会议室进行国际会议,一般而言会议会举行四十分钟,他的助理会随行。你就用我给你的那张卡刷电梯,不要害怕和其他人直视,但也不要进行过多的交流。办公室很有可能上锁,如果是电子锁的话我可以帮忙,但要是钥匙,那就靠你自己了。”

 

“他办公室可以控制整幢大楼的安保与监控系统,办公室里一定有问题。”

 

少年模样的人盘腿坐在电脑前,他面前并排摆着两个屏幕,一个飞快地闪烁过连串的字符,一个则显出像素模糊的人影。

 

伊黑小芭内紧盯着屏幕,少年转头推开他的脸,“你挤到我了。”然后继续在键盘上输入程序代码,时不时瞟一眼监控画面。

不死川实弥十分不甘心地从另一个角度盯着监控画面上的女孩,“时透,为什么让甘露寺去!”

 

时透无一郎隐晦地翻了个白眼,他调出一张简历,指着上面地两寸照片顺,“因为今天来面试的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不是一个穿着女装露着腿毛的大佬,还是说你有特殊癖好?”

 

“别说话,甘露寺进入电梯了。”

 

灰色的监控画面中,穿着职业装的女孩走进了电梯,她轻轻地拨了一下脖子边的长发,然后用挂在脖子上的门禁卡刷了一下电梯。发出一声轻响之后,最高层的按键亮了起来。甘露寺蜜璃安静地站在电梯中,她双手交握,面上带着羞涩的笑容,时不时抚过耳边的碎发,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从大学毕业初入社会的女大学生,正忐忑不安地等着人生中的第一场面试。

 

电梯中的人来来往往,大家彼此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没有一个人对甘露寺蜜璃抱有怀疑。

 

直到最后一个穿着墨蓝色西装的男人在24层下电梯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最后还亮着的最高层,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甘露寺,“你是总裁办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监听着的男人们瞬间紧张了起来,而甘露寺蜜璃悄悄侧过了脸,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是来面试的。说不定以后可以一起工作哦。”

 

“旁边有直达顶楼的电梯,以后可以乘坐那个……啊,可能是坏了?最近CEO也一直和我们挤电梯。”

 

到达的电梯铃声响起。

 

男人笑了起来,深褐色的眼眸中满是对她的欣赏与好感,然后留下一句“总而言之,面试顺利”便出去了。

甘露寺蜜璃在电梯门合上之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在伪装成面包车的作战会议车里的不死川实弥拍了拍伊黑的肩膀,“工作需要,别在意。”

伊黑脸色阴沉,“我没有。”

 

时透瞥了他一眼,“你大脑发出的酸气电波都快影响到我的程序运行了。”

“小屁孩。”伊黑小芭内说道,“你的实习成绩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优。”

 


嘁。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再翻了一个白眼。

 

办公室的电子锁反而方便了他们的侵入,不到三十秒电子锁便在时透无一郎的侵入程序下成为了摆设。甘露寺蜜璃左右看了一眼,动作利落地进入了办公室。

 

 

果然很奇怪呐,那个青花瓷,那个枪柄。

 

她搬来了一张椅子站了上去,小心地打开了博物柜的玻璃门,干净,没有灰尘的味道,说明主人经常打开这一格。她伸手,拿起了挂在青花瓷口的黄金枪柄,她不能确保这个看起来像是古董的玩意儿里有没有子弹,只能捏着枪柄提起来。

 

“这是……”她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匕首枪。”她立刻对比起了那个紧贴着匕刃的细巧枪口上的花纹,压低了声音对监控的人说,“我想我找到凶器了。”

 

“这里光线太足,没办法做血液反应。”说着,她打算从椅子上下来,用最后一点时间找找密室的存在,她下意识地扶住了博物柜,指尖触碰到了青花瓷的地盘,紧接着,随着极为细小的齿轮摩擦音,让甘露寺蜜璃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博物柜的中间露出了一条黝黑的通道口。

 

“还有多久。”她说。

“13分钟。”时透无一郎看了一眼多媒体会议室的监控镜头,“这只是预计时间,他好像快要结束了。甘露寺,我不建议你冒险。”

 

“但是,如果我们能找到第一现场的话,就能立刻申请搜捕令了吧。”甘露寺蜜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抚着通道口往里看了一眼,“我很快的,我保证不会浪费时间!”

说着,她便钻入了黑暗之中。

“甘露寺!”时透无一郎看着电脑屏幕上分屏的监控录像,一半是将他们的同伴藏起来的黑暗,一半是正微笑着似乎在听报告的男人。

 

突然,那个男人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与隔着远远时空的他们对视了一眼。

 

伊黑小芭内立刻冲出了面包车。

 

 

……

这个密室并不算大,大约十平米左右,是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再深处的地方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但是看不清楚。这里没有窗也没有通气口,只有天花板上一盏连着电线的小吊灯,随着难得通气过后的气流轻微摇晃。甘露寺蜜璃没有开灯,她关上了密室的门,让这个地方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甘露寺蜜璃心里有点不安,但她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不安,也许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出外勤了,也许是因为这样纯粹浓烈的黑暗实在是令人讨厌。可是——甘露寺蜜璃按住了胸口,就好像按着警服上的那个警号——人家可是警察,好不容易进了重案组,绝对不能拖后腿啊!

 

她解开了西装外套,从衬衫中掏出了鲁米诺试剂,她蹲了下来对着地面喷洒了小忍提供的血液检测试剂,不到片刻,地面上渐渐地浮现了幽蓝色的荧光,以溅射状、擦拭状、滴落状血液痕迹为主,宛如黑暗洞穴中肉食蜘蛛的网,以她的脚为圆心呈放射性趋势蔓延开来,她动弹不得,仿佛就是被蛛网捕捉住的猎物。

 

空气中的血腥气翻滚。

 

得拍下来。血液反应只能保持30秒,得在反应消退前取证。她的手摸到了别在后腰的手机,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蜘蛛贴近了她的耳骨,“抓到你了,警察小姐。”

 

 

 


 

伊黑小芭内揣着警察证对前台小姐喊道:“执行公务!立刻带我们去顶楼!”

 

现场立刻陷入了混乱,人们惊慌地后退,却又因为好奇和期待只退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不死川实弥用力地拍着桌面,“听到没有?立刻!马上!”

 

前台小姐不是那天那个容易脸红的亚裔女性,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她对于现在的情况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可是伊黑小芭内完全没有时间去等这么一两秒无谓的浪费,他瞥了一眼劈手抢过来挂在笔筒上的门禁卡,长长的带子带倒了数支圆珠笔,它们沿着桌子滚落,发出破碎的声音。

 

“抱歉。”一个穿着卫衣的长发男孩冷静地看着惊慌的前台小姐,“但是人命关天,之后你可以关注重案组新闻发布会了解具体情况。”

“好,好的?”

 

时透无一郎见她们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扫了一眼此刻混乱的场景,转头戴上了棒球帽,往待客区走去。

估计得等一会儿吧。

 

 

 

在这片繁荣的商业街伫立的大公司小集团不知几许,能够盘下一整座大厦作为办公区域,说明詹姆斯·高登也确实是商场上不容小觑的新星。每日每夜,以这个银色冰冷的庞然大物为圆梦起点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大多衣冠楚楚妆容精致,谈吐优雅仿佛过着精致悠闲的生活,可是谁又能了解其中光鲜背后的痛楚。

 

年轻的女士不得不在半夜赶工拿出第二天要用到的项目报告,身居高位的男人不愿回去面临无休止的争吵只能窝在办公室的沙发睡觉,实习生对未来感到迷茫,职场精英遇到了新的瓶颈,家庭的不顺亦或者是工作的苦恼,一股脑儿地搅在命运的洪水中将人裹挟着往深渊而去。

 

“警察小姐,你知道吗?”蜘蛛在窃窃地说话,“人类的本质是懦弱的,他们在众多的选项中选择轻松的那一个,在分岔路口一遍又一遍痛苦地逼问自己。因为懦弱,所以创造出了神明来减轻痛苦,编造出了神话来缓解绝望,一切的一切又组成了名为‘希望’的废话。”

 

“警察小姐,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在拯救他们吗?”

 

甘露寺蜜璃不敢轻举妄动,冰冷的刀尖刺破了衬衫抵在她的后腰。

 

如果是刚才看到的那柄匕首枪的话,就算一刀刺不死也会因为破伤风死掉吧,谁知道这种19世纪的古董上寄存了多少病毒和细菌啊——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警察小姐。”蜘蛛先生对于猎物的不配合感到不满,“为什么不说话呢?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拖延时间等到救援吗?”

 

“为什么不跑呢?”甘露寺蜜璃突然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孤勇地来到这里,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你是跑不掉的。你的底牌已经被发现了,你是跑不掉的!你会被绳之以法然后忏悔你所犯下的过错!”

 

“哦,我的正义女神,你认为你们已经制裁了我?”高登的声音带着笑意。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只是在破罐破摔,毕竟你的公司已经只剩下一个驱壳了,不是吗?”

“您连这个都知道,真是了不起。”他的声音带着赞赏,像是站在讲台前儒雅的教授。

 


甘露寺蜜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查了你们公司的年报,也对比了你们的财务情况。去年经侦的同事给你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吧?你已经快被组织掏空了吧?”

 

“警察小姐,你的话语真是令人不快。”高登的刀,一点一点地刺入了皮肤。

 

 

“甘露寺!”伊黑小芭内几乎算是撕破了嗓子叫出了甘露寺的名字,不死川干脆砸掉了半个博物柜触动了机关,漆黑的通道再度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充足的日光再次如希望之剑刺入黑暗,又化成温柔的风拨开了深色的迷雾——两个倒在地上的身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甘露……寺?”

 

甘露寺蜜璃双腿压在男人的颈部和胸口,双手固定高登的手臂压在自己胸口,闭着眼睛大喊:“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动啊啊啊!”

十分标准的十字固擒拿姿势。

 

边上掉了一把金色的古董匕首枪,繁复的花纹宛如它第一次破土而出时那样,细巧的枪口紧贴着匕首刃面,展现着复古而充满张力的美丽。

 

“……我们是来救谁的?”

不死川实弥转头问刚才领跑的伊黑小芭內。

 

……

“那家伙已经把整个公司的资金都转走了。”炼狱杏寿郎看着审讯室内那个依然挂着优雅微笑的男人,“就算今天我们没有逮捕他,要不了多久经侦的人也会找上门。他到底在想什么?”

 

富冈义勇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良久,他突然说道:“他和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

炼狱杏寿郎说道:“唔嗯,教徒与信众的关系?”

“一般被邪/教洗/脑的人都有什么特点?”

 

“绝对服从,典型因为后期环境造成的顺从型人格,一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偏激,冲动,大多数没有逻辑表达能力,偏执且具有暴力倾向……”炼狱杏寿郎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富冈义勇放下了笔,他的目光越过了特制的单向玻璃,落在那个挂着自信笑容的脸上。

 

“这家伙,完全不符合一个被洗/脑的教徒特征。”

坐在一边由胡蝶忍处理小伤口的甘露寺蜜璃突然开口:“那时候,那家伙对我说了。”

 

 

“警察小姐,你们可以逮捕我,却永远无法制裁我。”

被甘露寺反手劈掉凶器并且控制住了的男人,干净的脸紧紧地贴着毛坯房满是灰尘的地面,因为这个姿势让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却也足以让人听得清楚明白。

 

……

 

“警官,我这样算不算是自首?”高登的金丝眼镜的细框已经变了形,却依然挂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他的五官是清秀温和的,相比起凶神恶煞的那两个警官,他才更像是穿警服的人。

 

不死川实弥没有说话,他在做笔录,但他无声咧了下牙,像是兽类在威吓,亦或者是人类在嘲讽。

 

伊黑小芭内也嗤笑了一下,“不错的笑话。如果你能主动交代犯罪过程的话,可以考虑给你配一颗最新的子弹。”

 

高登被拷住的双手交握,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们已经抓到我了,那位美丽的警察小姐也能指证我,凶器、案发现场、密室里的迷药和血迹反应,哦还有那辆车,你们也找到了,还需要我这个失败者说什么呢?”

 

伊黑小芭内看着他眼角的褶皱,“你在愉悦,这个笑容是真心的。可是我不认为你是个这么容易就服输的人,你可是犯下了五起杀人案的连环杀手。”

 

“‘连环杀手’,这是世人给我的标签,他们不能理解我,所以我也不在乎。对于不在乎的人,我说自己失败了也无所谓吧。”

 

绝对的,极端的,偏执的优越感。

 

在这一刻伊黑小芭内难得地和富冈义勇想到了一块儿去,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受控于组织的教徒吗?

 

“那就说说你和组织的关系吧。”

 

高登摘下了眼镜,用衣摆的布料擦拭了镜片,审讯室的灯光聚集在他的眼睛上,这加重了他视力的模糊感。

 

“接触到组织大概是在……我第一次和妻子争吵的时候。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疯狂地指责我不顾家庭,疑神疑鬼地雇私家侦探调查我,甚至跑到办公室来大喊大叫。我带她去医院,带她治疗,终于在某一个晚上,她哭着坐在窗台上对我忏悔。”

 

“她说,对不起,我病了,亲爱的这不是我本意,我好痛苦。”

 

“这个时候,组织告诉我,我们是可以掌控命运的,人类是互帮互助的群族,当有人处于无法自拔的沼泽时,我们应该伸出木棍拯救那个人。”

 

“你的‘木棍’就是杀了她。”伊黑小芭内接上。

高登瞥去赞赏的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但是组织的前途是有限的,他们的目光太短浅单薄了,他们只是想要敛财,然后野心膨胀到想要控制整个州的权贵阶层,呵。”他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表达了对着异想天开的野心的不屑,“但是无所谓,他们毕竟还是我的恩人,而且我也就此找到了我真正的事业,所以这些金钱,我可以当做投资。这个投资,我永远不会亏本,这是在帮助这个社会健康地运转的投资。”

 

“我解救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可怜的羔羊,他在家长和父母的鄙夷与指责下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他砸坏了我的车窗,一边哭一边勒索我。”

 

 

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少年哭着用棒球棒抵住男人的喉咙,“把钱都交出来!不然我就一棒子打碎你的脑袋!我会成为垃圾!人渣!杀人犯!我会做给他们看!你别以为我不敢滚蛋!”

如蜘蛛般裂开的玻璃印出男人扭曲破碎的脸,但这张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你不想活了么?”

少年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抵着他的喉骨,“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小白脸!”

 

那个笑容,有着蜘蛛细脚般的锋利。

 

 

 

“于是我就杀了他,可惜的是事发突然,我没有用最好的方式解救他。之后我在我的收藏中挑选了很久,选择了19世纪西班牙这件珍品,它很美丽,从出土的那一刻到观赏灯下拍卖台就展现着生命力。我的选择很棒,不是么?”

 

伊黑小芭内说道:“你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不,我是救世神的幸运儿。我代表主的旨意行走于世,传播主的福音,为世人带去爱与慈悲。我将迷途的羔羊牵引往天堂。”高登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刺眼的光无法再侵扰他模糊的视线,“我是无罪的。”

 

 

……

案件终于顺利地结束了。高登坐在审讯室时的表现几乎可以当做罪犯指南给每一个嫌疑人反复播放,他配合地说出了一切警察想要知道的东西,不像是在交待事实,更像是一场粉丝见面会上的感谢致辞。

 

他每次选中目标之后便会展现出表演型人格的那一面,用温和纯良的态度接近,用迷药将人迷倒之后,于深夜带进公司。他很小心,事先对专用电梯的监控做了手脚,如果不是时透,可能他们的保安一辈子也不会发现他已经盯着设置好的真人动画看了一个月。

 

他公司的账面也被彻查,那个藏在孤儿院背后的邪/教组织也很快水落石出——那么一大笔转账,他们还来不及转移就被抓到了尾巴,这让伊黑小芭内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也是高登的计划之内。

相比起经侦组的天掉馅饼,重案组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悲鸣屿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全员都哭丧着脸,尤其是甘露寺蜜璃,水绿色的眼眸中满满的雾气。

“太生气了啦!”

 

“怎么了?”悲鸣屿身为年长者以及队长一直十分在意组员们的心理状态。

 

胡蝶忍叹着气将结案报告写完,收起来放入文件夹中,然后摸了摸趴在边上的甘露寺的脑袋,“那个人渣到最后都没有忏悔。”

 

“他说对了,我们逮捕了他,却无法制裁他——法律制裁不了自认无罪的疯子,他的投降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不是被绳之以法,而是以身饲虎。”不死川实弥砸了一下拳头,恨恨地将腿从富冈义勇的办公桌上拿下来,富冈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写总结报告。

 

悲鸣屿说道:“不必感到难过,你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总队长也十分高兴,决定给你们放三天假。”

但大家兴致还是不高。

 

悲鸣屿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够理解疯子,那说明总队长需要和你们特别谈谈了。总队的原话是,’好了孩子们,你们的假期已经开始了,还是说你们想继续在这里与疯子同舞?’ ”

 

既然是总队的意思……那这个答案——还需要说吗?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眼,又高声欢呼了一下后立刻争先恐后地冲出了办公室。

“去经侦吧?他们这次得了这么大一笔功绩怎么说也要请我们吃饭吧!”宇髄天元兴冲冲地打算坑一把前同事。

“叫上时透弟弟吧,时透弟弟在人家潜入的时候帮了大忙呢!”

“那中二期少年还在实习期吗?之后要到重案组来吗?”

“经侦的人会点鲑鱼吃吗?”

 

 

悲鸣屿望着他们朝气蓬勃的背影,双手合十,露出了沉默难言的神色。

无意间回头的伊黑小芭内看见了他的面容,他愣了一下,可是下一秒被边上的甘露寺挽住了手臂,“怎么了呀?”

伊黑小芭内看向了她,少女笑容明丽,她手背和后腰的轻伤看起来没有大碍了,这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情了。

 

也许,他不该多心。

伊黑小芭内也回以微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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